第98章 终陌路(1 / 3)

魏逆 茶渐浓 2171 字 9个月前

第98章 终陌路

婚期定了,各种筹备也开始忙碌了起来。

孙叔与孙娄这两父子,一人负责预购食材、准备服饰用品等;一人则是前去招募婚礼当日的帮闲以及依着礼节迎来送往等,皆忙得不可开交。

当事人夏侯惠也不得清闲。

他正考虑着请哪一些人来当宾客。

就是细细斟酌了一番后,却发现自己在洛阳还真是友朋寥寥。

能应邀而来的估计就杜恕与陈泰二人。

本家兄弟就不必说了,只有夏侯和能告休沐帮衬一下。

至于宗族的夏侯楙、夏侯献、夏侯玄就不念想了。

夏侯楙两父子因为先前夏侯惠不怎么往来的关系,应是以事务繁忙不得分身为由,只派个管事将贺礼送来意思一下就够了。

而夏侯玄则是还在冀州没有归来。

不出意外的话,他月底也不会回来的,为了不两难。

先前夏侯惠举荐杜恕、反驳曹真伐蜀等事,曹真本人没有什么芥蒂,但曹爽却是由此记恨上了。而夏侯玄乃是曹爽的姑子,自然也不会赶回来参加婚礼而让曹爽心生芥蒂。

不过,夏侯尚的女婿和逌倒是可以邀请试试。

和逌为人不怎么在乎这些蝇营狗苟之事,且先前与他有过交集,说不定还真会来帮衬下;而夏侯尚另一个女婿司马师是否会来

夏侯惠吃不准。

今日就是他宴请司马师的约期,地点则是在阳渠西端的自家坞堡里,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开宴他没有定。

因为他就邀请了司马师一人而已。

他什么时候到了,那就什么时候开始呗,真正的朋友是不讲究那么多礼仪的。

但如今他有些后悔没有定具体时间了。

申时都将尽了,斜阳都快坠入群山了,坞堡却仍没有迎来外人的到访。

受邀的宾客理应提前一些时间赴宴,这是最基本的礼貌。以司马家的家风,司马师如果打算前来赴暮餐,那此时也应该赶到了才对。

所以,他是不打算来了?

洛阳,大将军府邸。

躺在病榻上的夏侯徽浑浑噩噩的醒来,目光有些迷离的打量着屋内,却发现司马师就在侧案旁边看书,便不由揉了揉眼睛,待清醒了之后,才发问道,“夫君为何还在家中?今日,不是要赴族叔之宴吗?”

岁初便开始小疾不断的她,声音很是无力。

依着医者的说法,是她没有什么大毛病,但身体太过于羸弱了,故而春冬时节难免会染疾。

司马家之人对此深以为然。

毕竟,才二十四的她就已然诞下五个孩子了。

身体怎么可能不羸弱。

“细君醒来了。”

闻声而顾的司马师,颇为欣喜的道了声。

随后放下手中的竹简,起身过来侧坐在榻上,以手试着夏侯徽额头的温度,不答反问道,“细君口渴否?要不要吃点东西?你入睡前连没有汤药都忘了喝。”

“不了。”

微微摇了摇头,夏侯徽伸手抓住他的小臂,再次追问道,“夫君,你还没回答我呢。”

“呵呵~”

淡淡的笑了声,眼中满是关切的司马师,故意做出义正辞严的姿态,“细君卧病在榻,为夫若是外出饮宴寻乐,岂不是有负结发之誓?”

但夏侯徽眼中没有感动的神采,也没有被他逗乐。

只是默默的盯着他的眼睛。

意思很明显:莫要觉得她病得糊涂了,就想着左右言他就糊弄过去。

“好吧,好吧。”

无奈的叹了口气,司马师舒缓了神情,轻声解释说,“我不想赴约。稚权如今备受天子宠信,仕途光明,而我的仕途已然被禁锢了,若与稚权交情过密,恐会让天子对稚权不喜。”

“夫君此言差矣。”

以手支榻、挣扎着靠榻沿仰坐的夏侯徽,眼中闪着光彩,“舅(司马懿)乃先帝顾命大臣、当朝大将军,夫君一时仕途受挫,他日亦有复起之日。且陛下何许人也?安能以夫.咳!咳咳~~”

话语未说完,她就暴出了好一阵的咳嗽。

也让司马师忙了好一阵为她抚背拍胸,“细君莫再理会这些事了,安心养病才是。”

且待她不再咳嗽了,便又转身去取了些温水给她饮下。

但夏侯徽才刚刚润喉,轻缓了呼吸后,便又继续说道,“安能以夫君与族叔交游坐宴,便会迁怒族叔?夫君,我家祖父早故,先君及冠前不乏受从祖照看,族叔与我家尤为一体也。如今家兄也被罢黜,可复我从祖一系恩荣者,唯族叔矣。夫君才学冠绝当代,若是能与族叔相善,相互裨益,亦乃我家之幸事。”

“嗯,为夫知晓了。”

静静听完的司马师点了点头,笑颜如春风,“细君说得是。不过现今天色将暮,此番恐是不能赴宴了。待日后有机会了,我定如细君所言。”言罢,不等夏侯徽开口,他便起身往房外而去,“细君且待片刻,我去让下人将汤药温了取来。”

也让夏侯徽张了张口,最终还是默默的看着他离去。

赴宴晚了是一回事,不赴则是另一回事。